第281节

“她不记得你了是吗？”上官彦也是没想到，秦桑这么年轻居然结婚了，揉了一下太阳穴，“通过刚才的了解，病人有失忆的嫌疑，但是她失忆之后记得自己是谁，只不过脑袋有些糊涂，那应该不是分裂症，姑且考虑间歇性精神病的可能性比较大，也就是说时而正常，时而不正常。”
  “对于这种情况，我建议最好时时刻刻有人陪在病人的身边，在病人患病的时候跟她进行交流，多从她的嘴里问一些有用的信息……通常来讲，精神类疾病都是有诱因的，或者是从你的个人经历里面引发的，又或者你的家里有这类病史，然后我们再来做进一步的治疗。”
  更为重要的是，现在这个病人还怀了孩子，那就不能进行药物的治疗，只能暂时从心理上调整，他也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情况，实在不行的话，只能打电话去问一下自己的老师了。
  秦桑道，“除了这个，就没什么仪器能帮我检查一下吗？”
  “目前还办不到。”上官彦摇着脑袋，他可是从国外回来的，别说国内没有，国外也没有那么先进的技术，况且患者是不是精神病现在还有待权商。
  给秦桑问诊完了之后，上官彦整理手头的资料，正在为对方的病情犯难，却见门口进来一个修长的人影，他刚想说哪个人没预约就跑进来，抬起头的时候，却不由得勾起唇角。
  “哪阵风把你这尊大佛给吹来了？”
  “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？”来人是一名男子，长相清逸，温柔的眸子似乎总是带着笑容，手里还拿着一顶深色的帽子，嘴边还有个浅浅的酒窝，正是顾文清，“多少年没见了，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。”
  “我怎么知道你也在这里，不然早就上门打扰了。”上官彦是顾文清的表兄弟，不过两人却鲜少见面，因为上官彦自小就住在国外，直到现在他跟人讲话还是忍不住想冒个英文单词，就怕别人说他装洋人。
  幸而两家常常联系，所以也不至于很生疏，接着上官彦又问道，“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？”
  “我过来办件事，听说你在这儿上班，顺便过来探望探望。”
  “还以为你也在这里上班……”上官彦啧了一声，“家里有医院继承就是好，不像我从小背井离乡，回来了还得呆在这冷清的办公室，一日三餐连油水都没有，你看看，我都瘦了……”
  “看把你委屈的，晚上去全聚德，我请客？”
  “这还差不多，也就你能理解我一下了。”他干这行，最大的压力不是来自患者，而是身边的人眼光，一说自己是精神科的医生，就被加上各种想象，精神疾病又不都是神经病。
  “工作很辛苦吗？”按照顾文清的了解，他在这里应该不会很忙才对。
  “你知道的，我这科室听上去就吓人，上回遇到一个姑娘，本来聊得好好的，人家一听我是心理精神科的，非说我会读心术，在一起没有隐私……现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什么？再这样下去，我只能找个外国妞了！”
  “那就等着家里给你安排人吧。”顾文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表示安慰，还能去约小姑娘，估计也没说的那么严重。
  “少来这套，我爸妈在a国住了那么久，还讲究什么门当户对，在国外，都是人人平等，自由恋爱的。”
  顾文清浅浅一笑，“那你还回来？”
  “我回来是因为我还有一颗赤子之心……”
  “这里可没别人，当着我的面装什么正经？”
  “哈哈，我可没有装……”
  **
  出了医院，秦桑轻轻叹气，“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受过刺激啊……你有印象吗？”
  纪岩小时候跟自己那么要好，如果发生过什么事应该会记得。
  至于遗传的精神病，更是从来没听家里人提起过，秦桑觉得应该不可能。
  “我们可以找个时间问一下你爸妈，他们肯定知道你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事。”
  纪岩还记得，以前他去秦桑家里的时候跟秦志贵说起她小时候的事，对方都记得十分清楚，与其在这边乱猜，还不如问一问秦桑的父母。
  “对啊，我怎么没想到呢！”她还一直纠结自己什么也不记得，简直笨死了，当局者迷有没有！
  纪岩听说这两天有任务，近期估计是走不了，“我看一下上面的安排，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有空回去。”
  “其实不用回去也行，我打个电话给王思佳，让她叫我爸妈给我回电话！”现在联络这么方便了，她为什么还要受这份罪？
  “也好。”早一刻问清楚，也能早一点知道真相，纪岩又把车开到工厂，王家的人答应明天就让秦志贵打电话回来，两人才又去买了些做饭用的东西，将一辆车都装满了。
  到了楼下，纪岩让两个小战士帮忙将东西搬上去，然后在秦桑的指挥下着手开始布置家里。
  挂上婚纱照，铺上桌布，桌椅都摆得整整齐齐的，一些生活必需品也添上了，看着总算有个家的感觉，等徐桂英来了之后看着也舒适。
  接着纪岩又把客房收拾了一下，该擦的擦干净，该铺的都铺上，随时都可以住进来。
  秦桑也没闲着，围上围裙进了厨房，她好久没做过菜了，倒是有些技痒，今天难得清闲，她打算做点清淡又好吃的，补充点营养，食堂的饭菜还是有些重口了。
  第798章 三六五、一辈子管着她
  晚饭是豆芽炒肉丝，拌豆腐还有蒸鱼，看着是清淡了些，但因为是秦桑做的，纪岩吃起来仍旧十分满足，加上他肚子也饿了，一顿下来盘子干干净净的。
  洗完澡之后，纪岩进卧室搂住她的身子，“过两天我可能要出个任务，你一个人要多注意，尽量别出门。”
  “你是担心我出现今天的情况啊？”秦桑轻轻一笑，“那我觉得去工厂呆着还安全些，那边的人都认识我，就算犯病了也能看住我，一个人留在家里才不安全。”
  万一她乱闯乱逛，再被当做是坏人抓起来，自己又得出名了。
  “现在我倒是希望妈能早点过来了，有她在家，也好有人照顾你。”纪岩想到早上那一幕，现在还心有余悸，秦桑一转身就不见了，要不是及时发现，他都不知道去哪找人……
  还有那个莫展豪，是真的想帮忙还是乘人之危？
  “暂时先不要跟她说这件事，现在病情还没确定，我怕吓着她，等问过我爸再开口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纪岩道，“你认识莫展豪吗？”
  “认识啊，他是p大的学生嘛，我们见过几次。”秦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，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，“他怎么了？”
  “今天要带你走的就是他，你跟他很熟吗？”纪岩拧了一下眉，还以为两人只是正好遇上，想不到还真的认识。
  “也不算特别熟，帮过我几次忙，人有些奇怪……你也认识他？”不然怎么会知道对方的名字？
  “因为工作的原因见过……你以后离姓莫的人远一点。”他之前得罪了莫擎仓，对方如果太卑鄙，没准会把歪脑筋动到秦桑的头上，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。
  “为什么？”莫展豪是奇怪了一些，但是秦桑觉得他不像个十恶不赦的人，没道理要刻意避开。
  “他们家不普通，我怕你会卷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其他的纪岩不好说太多，他不想秦桑怀着孩子还瞎操心。
  “我们就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。”她还以为纪岩又乱吃醋，不由得眯了眯眼睛，“看不出来，你还讲究这个……我会有分寸的。”
  也不是说她不相信纪岩，只是这话在秦桑听起来更像是提醒，要是莫展豪没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，她也不想跟对方闹得太难看，就是觉得这娃真是一如既往地招人恨，走到哪都不受人待见，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也挺可怜的。
  ……不过他起码是个高富帅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，人生哪能那么容易十全十美？
  “要是能把你一直带在身边就好了。”纪岩将人圈在怀里，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，他似乎在秦桑的身上闻到一股奶香。
  “你干什么，弄得我脖子痒……”秦桑见他像个警犬一样在自己身上嗅鼻子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  “好像有奶水的味道……”
  “什么味？”她抬起自己的手闻了闻，除了肥皂味根本闻不出别的，秦桑那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，“你又骗我。”
  “真的……把衣服脱了，我闻闻看是不是你身上的味道。”
  纪岩直接把人扑倒在床上，熟练地解开她身前的扣子，用自己的鼻尖在上面轻轻地蹭着。
  “你走开，我要睡了……别闹了，臭流氓……你再这样，出了事我不负责的。”说完，秦桑就发现上面的人停了下来。
  他轻轻收起手臂，把人抱进怀里，“阿桑，我会把你治好的。”
  不管她是精神病或者是其他的，纪岩都不会退缩，只要她活着，在他身边，那他就管她一辈子。
  那声音沉沉的，像是有人在耳边叹息，一下将秦桑的心脏抓紧了，她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，清亮透彻，宛如看尽人世沧桑，不加修饰地反驳他，“医生都不敢这么说。”
  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，这样的感觉糟透了。
  原本以为，重来一次，她会抓住所有的机遇，而现在事情的进展却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——到底是哪里出错了？
  纪岩没有再说多余的话，只是重复了一句，转而覆上对方的嘴唇。
  你是我的妻子——
  不论生老病死，富贵贫穷——
  我都不离不弃——
  所以——
  你也别抛弃我。
  阿桑，我不许你再像今天这样，丢下我。
  ……
  第二天下午，秦桑准时接到了秦志贵的电话，不过先开口的却是杨云。
  “妈，是我，最近过得怎么样？家里都还好吧？”
  “都好……”杨云听见自己女儿的电话，情绪立马显得激动起来，“阿桑，上次你写信回来说你怀孕了，真的吗？”
  她还想秦桑说不回来，正打听怎么去看看她，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就给了电话，以后就能经常联系了。
  “嗯，已经有两个多月了。”秦桑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，“现在纪岩也在这里，有他照顾呢。”
  “你真不打算回来啊？妈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，到时候生孩子才容易些。”杨云这么些日子没见自己的女儿，心里也是念得紧，从小到大，就没离开过这么久，这小没良心的，说不回就不回，不是存心让她着急吗？
  “我在这里也有事呢，再说纪岩最近没空……要不等过段日子天气暖和了，我们再找个时间回去看你？”她当了母亲之后，对杨云的思念也没少过，只是暂时无法抽身。
  “那你可说好了，不许不回啊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听见杨云那忍着哭腔的声音，秦桑也不知道怎么的，眼眶跟着红了……不管离得多远，爸妈才始终是最牵挂自己的人。
  秦志贵看杨云又要抹眼泪，连忙叫她把电话让给自己，免得浪费时间，“阿桑，是我……”
  他一个大老粗，本来心里想着一堆的话，这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，顿了顿才继续说道，“你好好照顾身子，我得空了带你妈去看你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秦桑轻轻地应了一句，“爸，我有个事情要问你一下。”
  第799章 三六六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……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秦志贵以为她在那遇到了什么困难，静静地等着秦桑的下文。
  “我以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？或者生过什么大病？”
  “没有啊，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？”秦志贵很快就给出了答案，不过他还是想了一下，“以前是发过烧，可没落下什么毛病啊……”
  “发过烧？很严重吗？”如果是发烧，倒是有可能烧坏脑子。
  “那时候天气冷，你跟着人家去赶集，把自己给弄丢了，回来之后就发烧了，还好没转成肺炎，喝了几副汤药就好了。”秦志贵说着似乎还能记起她红扑扑的脸蛋，想不到一转眼女儿就这么大了，也马上要当妈了，时间过得可真快啊。
  “这是几岁的时候？”这个事秦桑也不记得了，难道是发烧导致的？
  “那时候你才六岁吧？”
  杨云调整好情绪，看秦志贵跟秦桑两人聊得起劲，也把耳朵凑过来，“谈什么呢？”